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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人类对于昆虫的恐惧大概是烙印在基因里的。别看造物主让他们生得娇小,以致人类错误地以为它们生而渺小,实则它们靠着强大的繁殖能力不断地扩充着种群的数量。如果地球上每一个昆虫的个体都达到人体大小,毫无疑问人类将再无生存的余地。
?不可貌相的小小虫??暑假的第一天,我就在书橱台灯处发现了成群的特别特别小的小小虫,找不到源头,便只能强忍着恶心用酒精湿巾纸一遍又一遍擦拭,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个渺小的个体。
第二天,它们就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繁殖速度——又是和昨天一样的位置、一样的小小虫、一样的数量。强忍着恶心继续辣手摧虫。左手酒精,右手驱蚊液(家里没有杀虫剂),一边喷,一边默念:小小虫,虽不知你姓甚名谁,但这一刻我为你们的牺牲感到愧疚,实在是你们侵占到了我的地盘,不然我还是愿意做一个善良的人类,与你们相安无事的。
凌晨三点,在一阵痒意中醒来,我的这缕未见得多么真诚的愧疚之心荡然无存——我怀疑它们中的幸存者,在对我施行报复。我气鼓鼓地到楼下找到花露水从头到脚喷了个遍,怀着对六神的信任再次入睡。(事实证明,六神也不值得信任。)
我太信任六神,也太轻视小小虫,人不可貌相,虫也不可貌相,它看起来那么脆弱渺小,任人生杀予夺,可没想到,除了和它同类一样惊人的繁殖速度外,它居然咬人!次日睡醒的我看着身上遍布的红点点,有点懵。
爸妈很紧张,从前因为我的多肉放在楼下,他们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,很是遭了一番罪。今年,他们入夏前就三令五申让我赶紧把多肉搬到房顶,我都没有放在心上。虽然我认为两者不相关,但在这个问题上,面对曾经的受害者,我着实不敢反驳。
总之,下午冒着大太阳,我——终于把百来盆多肉搬到了楼顶。
总之,晚上我妈就把家里从上到下喷了个遍,一瓶杀虫剂全用光了。
总之,在没有确定它们都死光之前,我不会上楼睡觉的。
总之,事实证明了,我们都是怕虫子的。??
不甚美好的初相识????可能女生的天性里会更怕虫一点。
每每听到别的女生惊声尖叫,我总是表现得很不屑一顾、云淡风轻。没错,在还不流行女汉子人设的过去,我就已经为自己立了人设,似乎这样就能和那些软绵绵的、娇滴滴的小女生区分开来,变得与众不同。和别人不一样,是多少少年人不懈的追求啊!
这也造就了我与那些昆虫不甚美好的相遇。
小时候,我是跟在哥哥们身后到处野的小尾巴,上树下河、爬高走低样样不落。
第一个给我留下惨痛教训的昆虫——马蜂,成了我们那天的目标。哥哥们捣马蜂窝很有经验,却忘了给他们的小妹科普一下。长长的竹竿挥动几下,马蜂窝掉了下来。乐呵呵的我自顾自走上前去,捡起马蜂窝,完全没有注意到哥哥们都蹲在那儿没有动。手里拿着马蜂窝的我一眼就看到一个个格子里爬满了蠕动的蛆虫(后来才知道那是蜂的幼虫),只在一个地方见过它们的我吓得一下子扔掉了马蜂窝。惊魂未定之际,一只马蜂狠狠地蛰了我的后腰。天可怜见,我最多就是个旁观者啊!之后的记忆只剩下两幅场景:哥哥们跟在哭哭啼啼的我身后一起回家、妈妈帮我挤出很多绿色的液体,我疼得直流眼泪。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冲击让我从此对所有的蜂敬而远之。
对虫敬而远之也就罢了,还要因为虫对某一些花敬而远之。小时候,小姑姑家门前种了一些菊花,熟悉的人都知道,菊花好养活得很,也容易繁殖,很快就能长成一片。虽然那只是普通的黄色菊花,但在幼时的我眼中,已算难得的佳品了。忍不住对菊花的爱,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:摘了一支我认为长得最好看的菊花。我没有想到触手所及全是黑色的虫子,连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。这一支美丽的菊花被我扔了出去,连带着扔出去的是再也没有办法欣赏的陶渊明隐士风范的菊花、再也没有办法领会日本武士精神《菊与刀》的菊花……从此看到美丽的花,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它的花萼和茎,最终明白越是美的东西越是危险。
之后还见过许多的虫,作为乡下孩子,我们都认识。不管是人是虫,只要认识了,熟悉了,都不觉得害怕。我们用开水去烫蚂蚁、我们抓住天牛掰掉它的牙齿、我们在蜻蜓的尾巴系上丝线放蜻蜓……所有能想象到的孩童无知天真的残忍,我们都做过。
世界之大,无奇不有,总有你不认识的虫。大学的第一个夏天,上完晚课的我和舍长先行回到宿舍。阳台的门刚打开,地上就出现了一只不知名的拇指大小的甲壳纲黑色昆虫(如果那时的我读过《昆虫记》也许就不那么惊慌了)。如果它有两只角,而不是只有一只强壮有力的独角,如果它有一只光滑的独角,而不是顶端还分叉的独角,也许还有一线生机。面对这只怪虫,我毫不犹豫、镇定自若地拿出宿舍的杀虫剂,一直喷,一直喷,直到喷完。事后,我知道了它叫独角仙,只是一种普通的昆虫,却被没有见识而心生畏惧的我狠狠地杀死。
从那时起,我就发现,我不是不怕虫子,我只是没遇到让我害怕的。我的怕也不是软绵绵、娇滴滴的尖叫,而是敬而远之或者状似镇定地先下手为强。于是,不再凹女汉子人设。
昆虫与人类的关系??生态层面的关系不是我想说的。
昆虫受限于体型,似乎没啥威胁性,面对庞然大物的人类,会害怕吗?看似任人生杀予夺,实际上总能反杀,面对并不渺小的昆虫,人类该害怕吗?
也许可以写一出很精彩的剧本,也未可知。
我突然想到长大后的自己也曾怀抱着一颗“扫地恐伤蝼蚁命”的佛心。无意闯入家里的小昆虫,我都只是把他们赶走,妈妈有时看到我用纸巾包好虫子再扔出去,还很嫌弃我:赶紧踩死,这有什么舍不得的?
可现在当它真的威胁到我的时候,我也可以毫不心慈手软地杀死他们。
这也许就是人类与昆虫真正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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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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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窗银河